本期主要谈谈如何鉴定“相对克隆”之“画面拼凑”造假法。所谓“画面拼凑”,是专指造假者在选取仿制母本时,放弃了常规性的一对一操作模式,而改变为从二件或二件以上母本中或全部或部分克隆其画面内容(或称“表现题材”),经拼凑来完成一件成品的作伪手法。以这种方式作伪的书画赝品,若鉴定人对当局名家的存世作品不是太熟悉的话,那么发现所有母本的概率就相对较低,或者说所涉及数母本的隐蔽性较强。
总结书画造假的各种“歪理”,策划作此假与“克隆性伪品必有母本”这个因素(也是其致命弱点)不无关系。平常,若有人要举证某成品系伪作或自己在判断上有充分把握,就必须搜取到被克隆的母本。这些人往往会习惯性地误认为现实中的母本只存在一件。因此,当他们面对“画面拼凑”成品时,麻烦就大了。一般都要找个“翻箱倒柜”。即使有一件母本被发现,那顶多也只是“似是而非”状态,并不能绝对说明问题;再退一步说,如果后来真的母本全都被“落实”,真相水落石出,但那时鉴定者也非绕了几道弯不可,起码鉴定过程就变得复杂、艰辛许多。说穿了,“画面拼凑”术就是书画作伪者专门为鉴定人耍弄的一出“捉谜藏”把戏。
在北方某拍卖行2005春季拍卖会上,此件(图—)署名潘天寿的指墨画(以手指代替毛笔作画)作品被竞拍。乍看该画似乎与署名者同类型作品的奇拙、冷峻艺术特点有那么几分相似。但待我仔细观察画面上所有内容后,就发觉它的章法组织与题款等处均有较明显的出入。论潘天寿的作品,画面章法的组织通常是疏朗有度,不同表现对象总能配搭得妥贴自如,不可能会像(图一)这般窘迫与唐突,甚者可说杂乱无章;再说此画题款的问题也较突出,假若它是署名画家亲笔创作的一件“容量”这么多的作品,那怎么可能最后只题下区区“寿者指墨”这四个款字呢?这不是与该画家擅做长题款(与画面体现出一种相辅相成的整体设计意识)创作习惯极不相符吗?
带着诸多疑问,我几乎翻遍了各时期出版的所有潘天寿画册,好在该画家作品的存世量本来就不多,结果是“功夫不负有心人”,我在二部潘天寿大画册中分别把(图一)的所用母本(图二)和(图三)两件真迹统统找了出来。现在,任何人只要稍费点眼神去比较这三幅画,相信就能很快弄明白与本文内容有关的一切问题。
辨识“画面拼凑”式的“相对克隆”赝品关键点有三处:首先是品鉴笔墨,只要它内涵欠丰富,功力不到家就不可能是真迹;其次要观察画面的章法,因为此类成品是以“东拼西凑”方式来操作,故画面根本不能做到严谨与合理搭配;最后再审视题款,由于伪题款的操作在“后期“,多数作伪者有“言多必失”之顾忌,所以通常不敢写太多的字。但哪怕字写得再少,其造假漏洞也必然会“客观存在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