题跋可分三类:作者的题跋,同时代人的题跋,后人的题跋。某件书画的题跋虽然也有对这件作品加以否定的,但是少数。最多的是为了说明这件作品的创作过程,收藏关系,又或考证它的真、表扬它的美,于是人所共知的。但书画既有伪作,题跋方面也同样有多种的作伪情况,因此书画鉴定不能不注意它的" 张变幻"。真古画而配以别人的伪跋,或伪古画而配以别人的真跋,都是常见之事。画上如有作者同时人的题跋,应当弄清楚他和作者之间的关系。这方面的情况从书画本身并不见得能知道,而须从一些题跋中去探索。后人的题跋对书画鉴定能起多大作用,更要根据具体情况来进行分析。作伪在宋代已很盛行,米芾《书史》便记载他临写的王献之《鹅群帖》及虞世南书,被王晋卿染成古色,加上从别处移来的题跋,装在一起,还请当时的公卿来题这些字卷。如果传到现在,宋人题跋虽真,帖本身却是米芾临的。题跋对书画的鉴定是否可信还要看题跋者的水平。弘历收藏至富,题跋也很多,但鉴别能力都差,往往弄假成真。黄子久的《富春山居图》,他先得了赝本,叹为旷世无双。后来对真本他反说是假的。文征明的题跋就较为可信,因他工书善画,鉴别能力高。鉴别的人除了眼力有高低之分,还须看他对作品的负责态度如何。董其昌经眼过很多书画明迹,但在评真上极不严肃,因此不能对他的题跋完全相信。总的说来,前代的鉴赏家去古较近,见到的东西多,有比我们占便宜的地方。他们的题跋虽不克尽信,还是值得我们研究思考的。
其它一些证据
别字:历来把写别字看得很严重,书画作者等都不至于有此等错误。如书画上或题跋上,尤其是书画的题款等等出现了这种情况,都被认为是作伪者所露出的马脚。
避讳:在封建帝王时代,行文要避讳,就是当写到与本朝皇帝的名字相同的字,都要少写一笔,这就叫避讳,通称为缺笔。在书画上面,看到缺笔的字,是避的哪代皇帝的讳,就可以断定书画的创作时期,不能早于避讳的那代皇帝的时期,否则就是作伪的漏洞。这一问题,一向作为无可置疑的铁证。
年月:书画上或题跋上所题的年月或作者的年龄、生卒不符,或与事实有出入,也将被认为是作伪的佐征。如张大千藏《湘江风雨图》与卷,曾影印于《大风堂名迹》第一集中。纸本,长幅。画墨笔水石风雨竹。自识;风林顾有终,志行昆季,求予写《湘江风雨》已三年矣,而予倥偬未能酬之。今年予上京师,与友携酒追而送别于鹿城之南,乘兴一挥而就,但愧用笔不精而情谊则蔼然也,时正统丙寅岁(十一年,1446年)秋七月望后一日,东吴夏昶仲昭识。东吴夏昶仲照图书印"、"太常卿图书"等印。另北京文物研究所存一卷,画法款题印记,和张氏藏本完全一样。画在生纸,而末尾题识处纸色拖浆煮熟。细看两卷画笔均欠沉着,款字略有文微明法派,完全是一手之作。再拿夏画真迹中题记印亲校勘,乃知正统十一年丙寅(1446年)夏氏还在吏部考功习,而他官太常卿,则要到天顺至成化五年已丑(约1457年--1469年)间,所以不可能正统中已用"太常卿图书"的印章,因此肯定这两卷多是明代中期人凭空仿造的伪本。作伪者对夏氏的生平事迹,没有仔细调查研究过,所以露出了这样的破绽来,下述几例书法伪品也是以此判断鉴别的。唐代颜真卿《裴将军诗卷》(这本身是假的,姑不论),蔬影横斜水清浅,暗香浮动月黄昏"这两句闻名的诗人林通的题跋,系伪造,因为该跋的字体是学黄庭坚的,考林通死后17年黄庭坚才出生,不可能学到黄的字体。唐代欧阳询书小楷《般若婆罗蜜心经》本署书写年月是贞观九年十月四日。而《心经》乃玄奘法师从西域诸经中的一种,玄奘于贞观十九年二月六日才奉敕开始译经,欧阳旬岂能预书此经?由此可以断定此帖非欧阳询所书。唐代李邕书《少林寺戒坛铭》末署"杭州刺史李邕书,开元三年正月十五日建"。查 《新唐书》本传,李邕书开元甘三年始为杭州刺史,史事不合,可知其伪。 潜惠堂刻《灵飞经》后有赵孟俯二跋,其中一跋作于泰定四年(1327年),赵氏时年 应74岁,而赵孟俯卒于至治二年(1322年),享年69岁。可见此跋不可能为赵书。明代馆阁体书法的代表人物沈度有一帖,款云"成化十四年秋七月望后一日"。考沈度卒于宣德九年(1434年),至成化于十四年(1478年)已死去45年了,凭此即可断定它是伪作.